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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书院 > 戚临柳闻 > 6 第6章
 
不过柳队长的气儿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一会就拿着手机坐到了戚临的旁边,一板一眼地教起他现代机器的用法。

戚临这个老古董上手倒是挺快,五分钟内他的手机里已经存了十几张自己的自拍和柳闻归的正襟危坐照。

他暗搓搓地沉迷了一番自己的美色,顺带还吐槽一下这什么前置摄像头拍出来的照片还不及他本人十分之一的丰神俊朗。

柳闻归倒是不在意自己有没有被拍进去,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仿佛这个黑历史不曾存在的样子。

等戚临学会了一些基本功能,他又把人赶进了浴室,亲手给他示范了一遍淋浴头的用法。

浴室的瓷砖以灰色为主,灯光也是冷色调的,瞧着就一副性冷淡的风格。里边并不大,但还是摆的下一个淋浴房,一个浴缸,对于单身居住的柳闻归来说,实在是没有必要。

他拉开玻璃门,给戚临解释说:“这两个是喷头,能出水。”

哪知道魔皇大人当场就耍起了性子:“我想要木桶。”

柳闻归当即就指向了一旁许久都没有用过的浴缸,不咸不淡地说:“还没洗过,你可以努力一下。”

气得戚临就想骂人。

连带着调水温的时候,也好巧不巧地小手一抖,淋浴头的冲出地水直直地溅落在柳闻归的身上,把他胸膛一下的衣物都打得湿漉漉的。

罪魁祸首还是一脸无辜模样,眨着一双卡姿兰大眼就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柳闻归手上一动,险些就想掐出个水诀来。

可手方才抬起,就转了个目的地去拽起衣角,先脱去了半湿的单衣。

柳闻归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型。他的肌肉线条流畅分明,像是工匠细细雕刻下的工艺品,每一处都是恰到好处。他的肤色并不深,反而还比戚临的要白上几分。

戚临的目光顺着柳闻归的胸膛一路向下,对方也毫不遮掩地大方任看。他接过戚临手中的淋浴头,语气平淡地说:“水压开太大并不舒服,转到这个位置就差不多了。”

因着位置的变动,呈现在戚临眼前的则变成了柳闻归的背影。不得不说的是,他的身材可当真比那副皮囊漂亮多了,微微凸起的肩胛骨像是蝴蝶的翅膀,后腰上的腰窝若隐若现。

男子中有腰窝的倒是并不多见,至少戚临就没见过。

也不知该感叹一句上天恩赐,还是暴殄天物。他又起了恶劣的作弄心思,将视线从柳闻归的背上扯下,上手就在他的手臂上摸了一把,调侃道:“练得不错。”

后者被他突如其来的触碰给搞得一个激灵,拿着淋浴头的手都不由地颤了一下,差点又把水洒到了自己的身上。

柳闻归皱起了眉,嘴也张开了一点,似乎是想要说什么。戚临在心里暗自想象,也不知怎么的心里都冒出了一个声音,是柳闻归指着他大骂“登徒子”和“魔皇自重”。这个想法一出,几乎都要把他自己给逗乐了去。

然而柳闻归把喷头往戚临手里一塞,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只是说了一句:“衣服我放在外面了。”

做了大几百年颜控的魔皇戚临,突然间就觉得眼前的这个剑修有那么一点的可爱。

但这个念头也仅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他掐灭了。

?

戚临出来的时候,柳闻归已经给他铺好了床。他本以为睡了这么多年,自己肯定是再睡不下去的。结果却没有想到,他才一沾床,就眼皮打架,睡死过去。

大概是这个床太过柔软,催得体内的睡虫蠢蠢欲动,发了狂似的席卷而来。

他又做了一个梦,这个梦似乎比以往的都要真切。

梦里的他站在一条山道上,青石铺就的台阶一路延伸,笔直地不知通向何方天际。周遭是绿意盎然的山林,草木森森树间雾气缭绕,平添了几分隐秘之感。

他一步一步地踏在石阶上,越往上走,林间绿意越淡,直至一座石制拱门前,不论是浅绿、灰绿、墨绿全都被一片白雪皑皑所取代。那是终年不退的雪,多年不曾有过别的色彩的白。

石门前站着几个白衣修士,有些甚至发染霜色,几乎要与这层层白雪融为一体。

戚临看不清他们的脸,但他直觉这些便是剑宗的那些长老。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来抢人。”

戚临忆起了这段记忆。这是当年他上雁苍山的时候。当年元宵佳节,秦淮河畔惊鸿一瞥,他戚临只当对那树下的冷漠剑修势在必得,一路耿耿相追,甚至还只身一人地到了剑宗讨人。

这段事迹单是要他描述,就可以说上三天。

那些长老闻言面面相觑,站在中间的一甩宽袖,冷冷地说道:“这里没有魔皇想要的人。”

“有。”戚临瞪着他,说道,“我来抢钟情。”

那长老还没开口,便被旁边的另一位抢了话:“狂徒!”

那位长老留着八字胡,说话的时候两撇胡子颤得厉害,想来也是给戚临气得不轻。

“钟情乃剑宗下一任宗主,合该是要断情绝欲,登临大道的,还请戚临莫要阻拦。”霜发长老平和劝道。

戚临的视线懒懒地扫过他们四人,半挑着眉道:“人我是要的,可由不得你们。”

“而况你们又怎知道他不愿跟我走,而宁愿去做那冷冰冰的石头人?”

“既然道友执意纠缠,也莫怪我四人手下无情了。”为首的长老说着,就抽出了背上负着的重剑。

习重剑者,人间少有。古来重剑往往作为军队征战沙场的一种武器。然其对使用者要求之高使得成军规模受到限制,是以重剑没有多久也渐渐被军营淡忘。而修士之中,能修重剑的必然也能修刀,这情势也可见一斑了。

戚临好整以暇地问:“如若我胜了你们四人,是不是就可以带钟情离开了?”

“夸口而已!”八字胡长老说道,“若你能胜了我等,别说钟情,整个剑宗的弟子任你挑选!”

戚临笑道:“我要旁的弟子做什么,我也不缺什么侍童小厮,仅是钟情就够了。”

八字胡长老怒哼一声,手中银光大盛。戚临抬起头,便见万千光华在他身后汇聚程数十柄剑刃,那些利刃似含着整座雁苍山的冰冷寒气,只一眼,便叫人望而生畏。

戚临摸出了腰间的铁扇。“刷”得一声,铁扇展开,露出镂空的雕花扇面。第一次见到这柄扇子的时候,任何人都不会把他当作兵器,只会觉得是戚临一时兴起命凡间铁匠打造的玩意儿罢了。

八字胡长老眸光一凛,他身后的剑刃无主自动,齐刷刷地绕上戚临周身。后者铁扇一撩,扇面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与飞射而来的剑刃虚虚撞在一块。

像是要撕裂长风,破开虚空。戚临身如轻絮,折转之间,如飞鸿踏雪,杳无痕迹。

玄色的衣衫混迹在苍茫雪地之中,似是落了墨的宣纸。墨迹灵动地向外扩散,仿如一幅水墨丹青。

戚临手指一动,铁扇合起落回手心。扇骨在飞来的一柄利剑上轻轻一敲,两股灵力相撞,荡起的风吹开数丈飞雪。

霜发长老也一跃而上,长剑从戚临的脸侧堪堪划过。剑锋削铁如泥,只一瞬就截断了戚临的半截头发。

铁扇再次撞上灵刃,发出“叮——”的一声清脆鸣响。数只灵剑悉数折断,化作万点银光融于白雪。

戚临侧身又是一转,扇面顿时如孔雀开屏一般瞬间展开,抵住霜发长老的剑尖。那剑上似含着万钧之力,震得扇面嗡嗡颤抖,他的虎口霎时麻痹。

那股麻痹之感如浪潮一般,从他的手臂一路往上,逐渐蔓延至他周身各处,逼得他四肢百骸都开始齐齐叫嚣。

“收手吧,戚临道友。”扛着重剑的剑修出声说道,他的声音犹如一口洪钟,裹挟着灵力向戚临扫去。

“不。”

戚临咬着牙,握紧了铁扇挥手扇出了一道风,硬生生地将铁扇使出了刀剑的威势。这风夹杂着他的半数灵力,狠戾地打上霜发长老的胸膛,将他向后逼退数迟。

八字胡长老又想召剑,戚临临空躲过一道剑风,又挥出几道风刃,将那八字胡长老困在他的数尺之外。

疾风迫近,戚临绝无可避,只得旋身以扇相对。冷铁相碰,沉闷的声响彻山间,巨大的力道压得戚临不得不弯了膝盖,先前被震麻的虎口甚至出现了撕裂之感。

雪地上落下了数朵红梅,那长老再次出声相劝:“请道友回头。”

“不。”戚临一手抹去嘴边残血,膝盖一弯,直腿一划,趁着那剑修躲避之际,飞速向后退去。

他的铁扇终于现出了一条裂纹,只肖再过不久,它就得寿终正寝了。

灵力覆上,戚临视线转过在场四人,扯出了一个笑来:“还差两个。”

他手指动作,铁扇在他手上转了个圈,摊在胸前。

“停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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