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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书院 > 戚临柳闻 > 94 杨胡(一)
 
“我曾经到过一个寺庙,里边有一只趴在庭院里迟迟不愿离开的花猫。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像我一样,在等着什么人,也不知道它究竟等了多久。”

“我和它一起坐在树下,看了一下午的花雨。”

胡念第一次见到杨景行,是在七月的一个晚上。

他向来不是什么安分得住的主。正如小百合所说,他的炮友大概可以排上好长一队,拿着不知几位数的号码牌。他是狐狸,似乎天性就是如此。

他在特调局里待了五十多年,从前的日子过得十分惬意,只有中元节鬼门大开的时候会稍微忙碌一些,其余时候他们大多都是在距离晒太阳。不过那段时间因着戚临的缘故,倒是平白多了不少的任务,几乎都能顶上大半年的量——还就没遇上这么多事的时候。

胡念好容易得了空,第一件事就是跑去酒吧潇洒一番,看看能不能遇上个中意的对象。

衣香鬓影,灯光晃眼。胡念最喜欢的就是坐在吧台前,扫视着整个酒吧的全貌。酒保是他的熟人,给他调了一杯甜腻的鸡尾酒。他半倚在高脚凳上,半敛着眸。

今晚似乎并没有什么好货色。

胡念拒绝了几个前来搭讪的男人。说实在他们的条件也能算个中上,但他总有办法挑出个把的毛病。

食色性也。胡念向来不会亏待自己。

他本来想着,要么今天就这么算了,或者是再换家酒吧看看。可他刚放下了酒杯,就有一个人闯进他的视线。

男人给他的第一印象是,奇怪。

来酒吧的,大多都是为着寻欢作乐,穿着也是随意。胡念旁边的小0就穿着一条带拉链的裤子,开叉几乎到了大腿根。而这个男人,却穿着一件熨得平整的白衬衫,瞧不见一点的褶皱,衣摆也一丝不苟地塞进了**的西装裤里。不知道的还都当他进错了地方。

可他又生得好看。双眼皮很宽,显得整个眉目都有些深邃。酒吧里的冷光罩在他的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釉的白瓷,叫他整个人都透着格格不入的禁欲之感。

胡念当时就觉得自己今晚有着落了。

站在他身旁的几个小男孩也有些蠢蠢欲动,但还没靠上去,便被他不着声色地避开了。

男人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不时地向四处张望着。

胡念就是在这时撞上了他的目光。

对方愣了一下,随即也停下巡视的目光,视线牢牢地落在胡念的身上。

他嘴角扯出了一个明媚的笑,拿着酒杯的手都上扬了一点,像是在做一个无声的邀请。

男人快步向他走来。

“这么着急?”胡念调侃道。

对方没有说话。

他摸不准男人在想什么,先前的那一番动作让他觉得男人并非是没有想法,可当他坐到自己身边时,却又什么也不说,也没有旁的举动,只是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他。

也许是第一次。胡念心想,总是有些放不开的。

他招来调酒师,让对方给男人调了一杯酒。调酒师挑了眉,一副揶揄的模样。

“要不是看在是个帅哥的份上,我才不会把看家本领拿出来。”调酒师说着,把那杯钴蓝色的液体推到了男人的手边。

胡念至今都不知道酒里的药是谁下的。

男人偏过头看了一眼,抬了手把酒杯递到嘴边,抿了一小口。

之后的事,基本都是乱了套的。

男人放下杯子,玻璃杯在吧台上砸出一个清脆的声响。再抬起头时,他的双目已经带上了一点红,如一匹恶狼般盯着胡念。后者只当是酒液淹没了他的羞赧,跳下椅子就去扶男人的手。

酒吧附近就有一家宾馆。

对方的酒量许是不好,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是炽热的,在夏夜的暖风中这样的温度更是烫人得很。

“放松一点。”胡念感受到对方僵硬着的肌肉,笑道,“我也不能吃了你啊。”

却不想他这一句话,让对方的肌肉绷得更紧了。

胡念与宾馆的老板是熟人,同前台报名字的时候,旁边的男人还轻轻笑了一声,隐约还夹杂着一点嘲讽的味道,让他有些不爽。

接过房卡的那一刻,他心里甚至还冒出了一个念头。想着若是这家伙的技术差到了惨绝人寰的地步,自己就真把他吃了算了。

胡念半托半抱着男人开了门,进了房。

门刚一关上,他便把人转而压在了门上,扣着对方的后脑勺同自己亲吻。

男人猛地把他推开了去,又因为酒液的浸染脚步虚浮,只能倚着墙来支撑着自己的身形。

“你做什么!”男人吼道。

胡念疑惑地看着他,都进了宾馆开了房,还能做什么。

“你放心,我是下面那个。”

闻言,对方的脸好像更黑了点。

难不成是属性对冲了?

胡念放肆的目光在对方身上扫视着,最终落在他的**。这个尺寸……也不像啊。

“你是不是……”

“不是。”男人恶狠狠地说道。

“既然不是,那我就不客气了。”胡念走上前半跪下,把男人困在了墙角,伸出手解开他的皮带。男人抓上他的手想要扯开,但下一秒胡念埋头凑上前,隔着布料试探地舔了一下。男人嘴中泄出了一声粗重的喘息,握着胡念的那只手也失了几分力道。

之后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胡念不止一次的嘲笑过杨景行,说他是自己见过的最没有定力的道士,不然也不会那么快的就缴械投降,连最初的挣扎都跟玩闹似的。

杨景行每每都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收回了目光,喃喃道:“都是药物驱使。”

仿佛那一段情事里含了多少的真心,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第二日杨景行醒来的时候,胡念还在他身边睡着。

胡念很少会和炮友有事后温存的时候,只不过昨夜他俩着实是折腾得久了,收拾完自己后他也懒得再动,直接就瘫在床上睡熟了,才有了这一早上的情况。

杨景行想都没想,腿上一撩就把人踹下了床。

胡念睁开眼的那一刻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是痛的,尤其是****传来的痛感格外明显。偏生地罪魁祸首还一脸冷意地站在他的面前,手上的长剑正对着他的脸。晨光透过窗帘照进了屋内,剑身都在光下泛着寒。

胡念在这一瞬间清醒过来,抬头与杨景行对视着。

“修士?”

“妖孽。”

胡念顿时就笑出了声。

“这都多少年了,还当自己是什么见妖就杀的英雄了?”胡念说道。

“为非作歹者,死有余辜。”杨景行冷冷地说道。

胡念再次笑出了声,撩起眼皮来,露出一双惑人心魂的眼。他的眼角是上挑着的,认真看人的时候甚至可以看到眼尾泛着的红,他的眼下还有一颗褐色的泪痣。若是志怪小说里的那些狐狸有原型,想必都该是这样一副模样。

“那你说我为什么非作什么歹了,我不过就是睡了你这么一个……”胡念的目光落在他的剑上,“是道士啊……”

这一个早上鸡飞狗跳,杨景行与他差点就在人宾馆里打了起来。所幸胡念离窗近,在对方即将恼羞成怒提剑砍来的时候,即使从窗户跃了出去,掠上屋顶跑远了去。

后来他才知道,杨景行去酒吧是为了找另一只狐妖。

他当时见胡念身上带着与那只狐妖相同的气息,还以为胡念正是那只妖易容所化,却没想到闹出了后来的那些乌龙。

胡念在家清心寡欲待了几日,倒不是因为被杨景行吓着了,而是因为那夜后的酸痛还没好全。等过了三日,他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狐狸,又可以出来觅食了。

然而之后的几次,却总是不顺利。

他甚至觉得杨景行是他的灾星。

最开始的那几天,他无论去哪个酒吧都能见到对方。杨景行这回穿得随意,只套着一件简单的T恤,和一条牛仔,平白地在那张脸上添了几分稚嫩。

胡念猜不到他来这是想做什么,在短暂的惊愕后便把对方当作了空气,自顾自地开始无色起了下一个目标。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每当他觉得某一个男人还不错的时候,下一秒这个人总能接到杨景行的“邀请”,他像是有意与胡念对着干,一个都没有放过。

胡念气急,若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个道士,他早把酒泼人脸上去了。

甚至还有一次,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拐到酒吧后巷和人亲热的时候,杨景行拿着手机开着手电筒突然出现,直把他两人给吓了一跳。末了,这道士还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只是不冷不热地说道:“大晚上的还是要注意一点,为什么连间宾馆都开不起?”

气得他们两个都想打人。

最后的一次,是在B开头的一家gay吧。

胡念在接到其中一个男孩的邀请时,还当自己这几日食素的日子终于可以结束了。可在他开门后看到杨景行那张讨人厌的脸时,唯一地想法就是把酒泼他脸上摔门就跑。

但在他呆愣原地的档口,那些个男孩已经热情地凑上来把他拉进了房里,同他介绍这位“新朋友”。

直觉告诉他,自己今晚估计是逃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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